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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住進這裡的時候,灰喵三歲了,他的灰毛不如照片裡的光亮,好像失手丟進洗衣機



裡的毛衣,被攪亂的織線結構使毛衣顯得衰老疲憊。他無時無刻不在客廳裡的某個角落蜷



縮成一團睡覺,雖然我不覺得他需要如此多的睡眠,但他似乎別無選擇。長時間的睡眠之



後,他會像個垂老的病人從蜷曲處起身,看看慣常擺放飼料的地方有沒有更新的水和補滿



的飼料。但主人時常忘記她應盡的責任,尤其是在和男友分手後,對灰喵的記憶和對男友



的記憶大概是一併深埋到哪裡去了,鮮少想起來。



  灰喵似乎也習慣了孤獨的生活,他的世界裡沒有笑聲,只有包裹在黑色深陷的絨布裡



被丟棄在夜霧瀰漫的森林中那般全然死寂的睡眠。後來我逐漸代替了他的主人來照料他基



本的需求。我進出房間的時候輕摸他兩三下,他會吃力地張開他習慣性緊閉的眼皮,斜睨



我短暫的一秒鐘,然後在緩緩地闔上眼。那灰色的布幕,戲都還未上演,就先降下了。常



常我給的關懷沒有回應,心裡彷彿有點刺癢,但也只好匆匆幫他準備好水和食物,倖倖然



地走開。半年之後他才承認了我的存在,那種類似隱居者的心情,時間過久了便把住在隔



壁每天登門造訪的丑角勉勉強強納入接見的對象。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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