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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相隔一段時間,灰喵也會一反常態地做出一些平日見不到的舉動。他會突然間從沙發



上站起身來,伸一個長長的懶腰,然後在客廳飯廳以及廚房之間來回奔跑,發出微弱的聲



音。那奔跑是間歇性的,跑跑停停,停停跑跑。約莫半個小時後,他又回復到原本的灰喵



,鬱鬱落落地回到沙發上休息。第一次見到他這樣做的時候,我驚訝的要命,索性站在房



門口看著他把他的儀式完成。下一次看到同樣的事,大概是兩個禮拜後。我試著想像灰喵



這麼做的原因,而我無法不將動物行為和人類行為相連在一起思考,所以我開始相信灰喵



心裡積蓄著一種他自己也無從解釋的憂傷,他就像沉默的病人,昏睡的時候腦子裡出現夢



想,但沒法實現,又無法言語,所以每相隔兩個禮拜,就好像週期性的宣洩那憂傷,無能



的辯證。



習慣是可怕的,漸漸的我連他這反常的行為也習慣了,每天替他做的那些事他大概也習



慣了,我習慣他,他習慣我,像在一起太久的情人,似乎忘記彼此存在過。一直要到嶄新



的事件發生,我們才會彼此驚覺對方的存在有其必要性。



生活忙碌起來的時候,早晨灰喵因為口渴或飢餓在我房門口輕輕的哀叫,我也曾經感到



厭煩,睜起太早起而略腫的眼睛,心有不甘的打開房門幫他倒水補充飼料,如果是寒冷的



冬天,更讓人難受。有時候他缺少的既不是水也不是食物,只是需要人家撫摸關懷。他會



長開他長時間垂閉的大圓眼睛瞪著我看,然後溫柔地叫兩聲,等我一蹲下身摸摸他的頸子



,他便"咚"一聲倒地,圓柱狀的身體撒嬌地在白色磁磚上左右滾動,兩隻前掌在身體前方



彎曲著,乞求著。我心裡有點無奈沒辦法再躲在暖被裡多睡一個小時,但又沒辦法丟下灰



喵不管,於是我左手撐著他的頭,右手撫摸他的下頸,想讓他至少感受到一點溫暖和愛。



有時候天也沒亮,在昏暗的客廳裡我摸著灰喵的軟短毛不小心就睡著了,再次睜開眼的時



候,天已經全亮了。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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