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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灰喵的關係就這樣展開了。每天短暫的見面,他看我一眼,我摸他一下,然後再各



自回到自己的世界裡思考身為貓和身為人的意義。既然我都幫他做了那許多雜事,而我自



己的人生大問題又想不出結論,所以最後我也替他把他的問題一併想了想。如果他不是一



隻家貓,不是一隻配種出來的昂貴變種貓,或許他的人生還不至於深陷在這個困境中,他



或許會出沒在老舊平房的屋頂之上和歧嶇的巷弄之間,春風得意。銘黃的新月灑下光亮在



他灰色的背脊上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新色彩。他生命的意義就是純然的活著,像卡通影片



裡面的貓,偶而踏著輕快的步子在月光裡漫舞,這好像是極為自然的事。偶而為了找不到



東西吃而短暫地起了煩惱,但是最後總會有多事的路人,或寂寞的獨居者解決這個問題,



他要做的僅僅是用尾巴輕巧地磨蹭他們的小腿肚,然後退後一步抬頭望,溫馴地叫兩聲,



就會有人替他解決他的煩惱。但現在的灰喵雖然不用擔心風吹雨淋,三餐也還算有著落,



但無從掩飾的是他早衰的體態,和久已失落的生命力。當人類開始把各種動物帶進營造好



的文明世界,甚至決定要將他們突變的基因繁衍來達到觀賞的趣味,這已經是剝奪他們生



存的價值並且強加另一個價值在他們身上。多數的波斯貓都受著弱視,呼吸系統疾病之苦



,而多數的尼泊爾貓都是先天的鬥雞眼。而我們覺得這很可愛。而如果還能受到寵愛,或



許能忍受這些不便,畢竟一生出來就看不清楚世界會以為世界就是這麼模糊吧。但灰喵連



最基本的幸福都沒有。



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惡,因為我也用兩條腿在地上行走。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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