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nto the wild 

打從一鼓作氣將自己從恆常不變的生活中拎出來,像拎出一個溺水的人,很快的半年

即將過去,我詫異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出驚人之舉,心中卻認為生活不過就是

如此,每一個選擇都只是引領我們往一個更無法揣測的未來,只是當面臨交叉口之時

,你選擇當個左派還是右派?但回答得出這個問題卻還不見得答得出下個問題,那就

是:你想,生活應該是什麼模樣?

昨天我看了很久很久以前ZOE推薦我看但我始終沒有勇氣看的In to the Wild,改

編自阿拉斯加之死,高一的寒假我躺在床上看這本書,看完的時候只覺得生命不應該

是這種寒冷的質地,而應該是更歡快,更擁抱人群的模樣。最後Emile Hirsch躺在

荒野中的舊巴士上咽下最後一口氣,導演西恩潘揣度他最後的數個念頭,他想像自己

重回父母的懷抱會是什麼模樣,懷念旅途中他遇見的所有善待他的人,無條件愛他的

人,想將他從內心荒蕪之中打撈出來的人,他得出一個結論:

Happiness lies only in sharing。

除此之外,他卻只能孤獨面對死亡。

看電影的時候,母親也坐在一旁,她顯然對這樣的生活型式不能了解也不願了解,

經過了十年,阿拉斯加之死所傳遞的訊息,終於深深地打在我心底發出回響,但我

只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,想著每天每天我們追求的流行時尚到底是為了什麼?想著

身邊所有的人都無法熱愛自己的工作卻硬將自己定位在"工作打拼賺錢養家"的標籤

裡意義又是什麼?或者生一兩個孩子將重心全數轉到拉拔他們長大,藉以忘記尋找

自己,尋找答案?準備法國行的時候,我沒有忘記重讀蒙馬特遺書,我並不特別喜

愛這本書,但這是一本用生命創作的故事,基於這點,它昇華為比書更崇高的一

則生命的樂曲,我不得不付出更多尊重。邱妙津死在她過不去一場感情的失敗,

因為於她,這場感情的純真與否和真誠與否操縱了她對整個人性的信任,一旦崩

毀了就全盤皆輸,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。她的死是美學的死,如果寫一本小說的

話,為了美學的緣故作者必然殺死他的主人翁,於是邱妙津在這本關於自己的書

之中選擇自我了斷。但不管我有多不同意她已經生了病的身心,書已完成,人也

離去,剩下的也只有片段的美,真正不朽的確實也只有巴黎城市裡片段的美,某

種程度來說她是對的。

Anita在26歲的某一天早晨,醒來時她發現自己雙眼看不見,下半身癱瘓不聽使

喚,她發了狂在房裡哭喊:"我看不見,我不能動,救我,救我。"醫生診斷出她

患的病是Multiple Sclerosis,多重硬化症,多數發病後的人不出幾個月就走了

,活下來的常常終身癱瘓。Anita是這樣一個聰明的女孩,出生在____鄉間的

她,父母都是沒受過教育的農人階級,但她卻生了一顆最聰明的腦袋,從本國

最好的大學畢業以後,轉考法國最難進的商業學校,不僅申請上了,三年後的

她就說著一口比法國人還道地標準的法文。現在她辭去讓多數人羨慕的銀行工

作申請上環境工程學位。她說她的生活就是分秒不浪費地愛她所愛的人,作她

想作的事。

F問我,你想你有沒有辦法生活在無人的鄉野?沒有高科技,沒有名牌,沒有電

影沒有書店,沒有便利商店,沒有角逐競爭,沒有比較,你有沒有辦法生活在

這樣的地方?我曾經想像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生活,簡單地為一個人或一個

家庭付出,肩上或許擔著沉重的壓力,卻因為愛而感覺歡喜而無畏,但子已遠

離,我像一簡寫歷史的書,暫時必須反叛上個世代遺留下來的痕跡,直到叛逆

之潮完全褪去,否則我無法在心中再許任何承諾。一種為了他人而生活的勇氣

埋藏在底層。

但我仍然相信,快樂非常簡單,簡單到不需要逃到無人的鄉野。有一個人,在

某一秒和你心意相通,就是快樂;燒一頓錯誤百出的家常菜和朋友分享,就是

快樂;一直用純粹不受操弄的方式相信一種至高神力的存在,學習著謙卑,就

是快樂;可以作一件當下最想作的事情,就是快樂。最後,可以不與快樂作對

,就是快樂。

每下一個決心,就像小時候玩的迷宮遊戲,向左走向右走結果將完全不同,是

你的話,你將怎麼選擇?這不是一個僅屬於闖蕩青年的問題,這是終身的問題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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