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tes that bring me back to myself

與F相關的很多事情我都忘了，或者說我從不費心去記它，因為我從過往的經驗學到:回憶

會反噬你一口。所以我以不著痕跡的改變了我與世界相處的態度----我選擇不費心去記它。

不記得總有不記得的好，因為我已經搞不清楚是哪一天我們在碼頭上有了一場對話，也搞

不清楚是哪一天昏暗的林子裡他試圖表明什麼，更搞不清楚我們之間的疆界遠遠近近的其

實是掌握在我的手裡，更多時候，我只是用我最擅長的那邊大腦飛快地思考一則對話的回

應，把全副的專注力放向虛無的哲學討論。凡是柴米油鹽那類的，我一概不想知道。

因為柴米油鹽那類的，總讓我想起我暫時不想想起的一場真實的夢，在那場夢裡面我曾經

緊握住手相信一個人，然後夢醒的時候我躺在彷彿無邊如海的床上淚流滿面。

市場行銷，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定位商品。把商品一一拿出來，作客觀的非表象的解剖，

再以辭彙加以定義，包裝完畢，販賣。"想找時尚的款式嗎?還是華美呢?樸實呢?還是今天

想要嚐鮮看看?"一不小心，便發現自己落入了市場行銷陷阱之中，腦袋被充滿生活氣味的

人所填充，散散漫漫地懷想，無法解脫。就好像跟在你後頭往耳裡灌蜜糖的售貨員，總是

把購買後的世界描繪成happily ever after。

於是我讓 F問我所有關於形上學的問題，諸如生死，飛翔的翅膀，cheese的形狀，和悠

遊躍水的河邊的魚；當他問我非形上學的問題，像是"你對誰說過我愛你嗎"，"你覺得你

願意放下過去往前走嗎?"，或者"說說最讓你傷心的理由"，我就將問題形而上化，作形

而上的回答，並感覺一根根尖細的刺在心口上扎。

直到有一天他說:"你從來沒回答過我的問題。"

"我沒有嗎?"

"從來沒有。你能從這兒講到那兒再講到更遠的地方，但始終沒回答我簡單的問題。"

"我沒有嗎?"我想著我形而上的回答，突然間才曉得什麼叫逃避。